松茸和松露有什么區別—松茸和松露哪個營養價值高
《舌尖上的中國》第一季第一集《自然的饋贈》中,介紹的首個食材,就是松茸。
松茸,與松露同被列于世界十大珍饈排名中,也被稱為“菌中之王”。
風物君語
7月中,林芝的松茸,開始破土而出。
精靈般的松茸,終年沉睡于森山凈土之下,僅在高海拔山區的盛夏雨季中破土而出,錯過一年一季的雨季,松茸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破土后兩三天內如不采摘,松茸菌帽便會綻開,而后迅速老去、歸土,極其短暫的一生,如同曇花般悄然綻放。
采摘回的松茸,成為人們餐桌上僅存的幾種直接來自原始森林的食材之一。
林芝夏天的松茸,是時候了在美國Netflix公司制作的關于目前世界上最權威最頂級的廚師與餐廳的紀錄片《Chef’s Table》中也僅出現過一次,地標是北歐瑞士。
其實,全世界松茸產量最大的產地是中國,且集中于西藏、云南與四川三者交界的橫斷山脈處,此外我國東北三省也少量有產。
而在我眼中,西藏林芝的松茸,更是優于其它地區所產松茸。
林芝平均海拔3100米左右,有著高海拔的涼爽——海拔最高的南迦巴瓦峰,7782米,峰頂冰川與積雪千年不融。
也有著低海拔的蒼翠——最低處為雅魯藏布大峽谷出口處僅152米的巴西卡,過了巴西卡,雅魯藏布江開始了它被印度人稱為布拉馬普特拉河的段落,布拉馬普特拉是印度五大圣河之一。
攝影/朱惠民
攝影/王宏生
林芝境內的這七千多米的海拔落差中,分布著中國第三大原始森林區:林芝森林覆蓋率高達52.19%(2013年數據),幾乎以壟斷之勢占了西藏80%的森林資源。
好森林,還有印度洋暖氣流以雅魯藏布江為通道帶來的溫暖濕潤的好氣候,林芝自然物產豐富。
所以當有人提起林芝,我的思緒總能穿越過那些大開大闔、鐘靈毓秀的自然山川與峽谷,回到森林與田陌之間,回到“吃喝為本”的人類本質上去——春天的野菜和雅江魚,夏天的松茸、秋天的蘋果和葡萄,冬天的藏香豬風干肉……
它們的氣味仿佛融進季節性的陽光光線里,無論置身何地,只要季節一到,那光線就帶著那熟悉的氣息和故事意境從遙遠的宇廟中投射過來,提醒我們:哦,是時候了。
特別是每年夏天雨季一至,總能想起林芝森林中那些被譽稱為“菌中之王”的松茸!
其型最正,香氣最濃,個頭大小也最合適攝影/劉敏
松茸生長于海拔2000-4000米的松樹與其它樹種的混生原始森林中,落實到林芝,則是生于海拔2800-4000米處的青崗林中松茸最多。
而這種青崗林,又主要分布于林芝原始森林覆蓋率高的波密縣、米林縣、巴宜區和工布江達縣的巴松措湖區附近。
那么,林芝松茸是否真的如我所述要優于其它地區所產松茸呢?
在松茸的售賣評級中,現在均以還沒打開傘蓋的童茸個頭大小為評定優劣:5cm-7cm,7cm-9cm,9cm-11cm,如此類推,其中9-11cm段為最優。
但當松茸淋了過甚的雨水時,也會長得極大,但反而并不好吃,我吃過香格里拉所產的大到15cm的松茸:香氣不濃,口感,呃,倒有點像嚼甘庶。
但是,從產量上來講,香格里拉松茸位于全國松茸產量之冠,其產量甚至達到林芝松茸的五倍以上,量的基數提升了質的基數,所以我說林芝松茸最優,大概更多是“如數家珍”的“家”一樣的特殊感情而帶來的偏愛吧。
但是在林芝巴松錯湖尾一帶,有兩大片國家級青崗林保護區,稱得上是目前世界上最優質的原始青崗和松樹混生叢林,這里林下所產松茸,其型最正,香氣最濃,個頭大小也最合適,不至于大得粗蠢,也不至于小得伶仃,所以每年的林芝松茸美食節都會選擇在巴松措湖區舉辦。
松茸只有野生的松茸本身,含有多達至少15種的氨基酸和多種維生素,還有它本身特有的松茸醇、異松茸醇等活性成份,這些成份讓松茸被賦予了“抗癌”、“增強抵抗力”等如中華鱉精一樣的種種人為創造的傳說光環。
然而我之認為松茸的最珍貴之處,卻不是它的所謂的營養價值,現代人早已黯熟營養學,且這些也不是吃一兩顆松茸就能補救的。
松茸的獨特之處,在于它獨一無二的松茸醇與纖維構成,也即松茸的香氣與口感,這兩者讓成就了松茸的“菌中之王”的地位。
松茸的珍貴之處,也是可以用數據與現象來表述的:
首先,松茸對海拔有要求:只生長于海拔2000至4000米處。
然后,松茸對生長環境要求更為嚴格:必須是松樹與其它樹種的混生林,而必須是未經污染破壞的原生原始森林。
再然后,松茸不能人工培育種植,目前只有野生。
而且最重要的,從孢子生長成一只合格的松茸童茸,需要三到五年時間,而從童茸到開傘,卻只需要兩至三天,開傘以后的松茸,營養價值和口感都大大流失,基本失去采摘價值。
它不是川菜里開水白菜那種繁中求簡的人為的珍貴,它本身就體現了大自然在環環相扣下的偶然杰作的珍貴。
采松茸,穿過鐵骨錚錚的青崗林葉片我曾經住在南迦巴瓦峰下,同大峽谷原住民你來我往打成一片親如一家,他們做什么,我便跟著做什么,說是好奇,如今回顧,更多是獵奇的功利心。
在大峽谷兩側的索松村,派村一帶,一個熟練的松茸采摘者早晨六點上山,下午兩點左右下山,一天可收獲6至10斤鮮松茸,換算成錢,一天能有300至400元的收入,所以每年的7至9月,在林芝的松茸產區,人們都不愿意放棄這個增加家庭年收入的好時機。
我曾經跟著索松村的阿佳拉姆一起上山采過松茸,其中艱辛,于我幾乎是臥薪嘗膽一般的勵志經歷,于阿佳拉姆卻是再普通不過的勞動日常。
大峽谷一帶的松茸主要生長于青崗樹林下,青崗林生得密實,往往是連綿蓋滿海拔2800至3500米的整片山坡,枝丫狼牙舞爪,葉片鐵骨錚錚,葉片邊緣的鋼刺在陽光下鋒芒畢露,每一片青崗葉都是一枚好暗器,觸之即傷。
攝影/肖詩白
人在林下弓身穿梭,頭頂被枝葉遮天蔽日,腳下腐葉深淺不定,樹與樹之間、枝與枝之間蜘網遍布,一不小心就捅破了一個“有產”蜘蛛守株待兔就能過活的美夢,讓它重回一貧如洗。
青崗林下與林外的明亮通透是兩個世界,但在林下的世界里,阿佳拉姆仍然身輕如燕,而我就是舉步維艱。
阿佳拉姆曾說起過,早在十來年前,她們并不懂得松茸的價值,彼時松茸有另一個名字,叫香茹(其實時至今日村民們也如是稱呼),香茹與青崗菌、露水菌、羊肚菌等并沒有不同,每次進山,都是見什么采什么,拉姆的阿爸身體不好,經常吃青崗菌和羊肚菌,但他們不知道松茸的妙處,卻很少吃。
早年松茸與其它食材沒什么不同,并未被區別對待。
最簡單的炙烤,留存最特有的香氣鄉土烹飪包含著當地人對食材最質樸的心情,是當地文化在餐桌上的體現,林芝原住民食用松茸的方式,更是包含著對食材本身的尊重。
攝影/徐建
松茸下山后,如果是在野外,甚至不用怎樣精心清洗,只需用藏刀刮去表面泥土,切成薄片,將石頭烤熱,松茸片覆于其上,有酥油更好,抹上一些,炙熱后灑上少許鹽,這是野外即食最好的美味,而且,食物在安靜時吃起來會更甜、更咸,更能體味到它本身所有的特質,松茸特有的香氣和口感都能在此刻放大——放過牧的孩童都有這樣的朵頤記憶。
攝影/扎西次登
松茸的香氣與眾不同,真正了解它稟性的人,在三五米之外就能感受到這種香氣。
也因為這香氣,使松茸只能“孤芳自賞”地成菜,或與氣味“中性”的食材(即本身談不上有氣味的)搭配,比如與新鮮的雞一起煲湯,但是與牦牛肉同煮或與眾多食材一起混燒,則算暴殄天物。
作為一名旅客,如果在這時節,有幸在魯朗的村寨里遇上采摘下山的松茸,不防讓當地女主人用她們最常用的、最簡單的烹調方式——在林芝特有的鐵皮火爐上,為你炙上一兩棵松茸片,那是自然賜予的至上至尊的享受。
一兩棵足矣,松茸這種食材,并不適合饕餮。
閉目咀嚼的那一瞬,森林的氣味,山泉的氣味,和在土地里埋藏千年的落葉——它們奉獻的情緒,一一表達在唇齒之間。
文/陳度
阿度有個微店“喜閱原谷”
可以去看看她親自去林芝采的松茸
部分圖片來源于網絡
編輯/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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