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模糊的夜晚，月光像水銀一樣流淌，灑在小汽車的窗玻璃上，投出細碎的光斑。那是一輛二手的出租車，車身有些開裂，但依然能辨出它曾經的優雅。車窗上積了一層薄灰，月光穿過車體，映照出它略顯褪色的金屬光澤。

我常常駐足在這輛車上。它停在街角，像一位沉默的老者。路燈的光暈在車體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車輪碾過地面，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月光穿過車體的縫隙，在地面投下細碎的光點，像是無數個小星星。

有時我會想，車輪與地面的摩擦，是否也像時間與空間的摩擦？每一道軌跡都留下了痕跡，卻從未改變彼此的存在。月光下，車輪碾碎了幾片落葉，那些落葉依舊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仿佛在訴說自己的過去。

車窗的灰蒙蒙一片，卻映不出駕駛者的影子。我知道，那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每天傍晚都會來此站牌前等候。他總是穿著那件褪色的中山裝，頭發有些花白，但眼神依然銳利。他說，來的時候總喜歡看月光如何灑落在車體上，就像是在看一場無聲的劇。

我常常借著月光凝視著這輛小汽車。它的車體上仿佛刻著一個故事，每一道褶皺都是歲月的印記，每一道磨損都是故事的續章。月光穿過車體，穿過故事，穿過時光，卻始終未能改變車輪滾動的節奏，也未能改變那些被歲月磨礪的痕跡。

夜深了，路燈的光暈漸漸淡去，月光也愈發清冷。車窗的灰暗中，仿佛能看到駕駛者凝重的臉影。但我知道，無論時間如何流轉，這輛小汽車依然停在那里，等待下一個故事的開始。而那些被月光溫柔地碾碎的落葉，或許早已融入了夜色，但它們的故事依然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