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浩手指一片荒草叢生、垃圾成堆的大地說,這就是大潘街道林臺村被撂荒11年的稻田。這些稻田,是基本農田,被占用前盛產清水優質大米,根本不存在什么鎘污染)
隨后,他又帶著記者來到了大潘街道林臺村外的一大片雜草叢生、垃圾成堆的荒地前告訴記者:“這些地,也已經被撂荒10多年,原來也都是基本農田,盛產清水優質大米。開發區管委會說地被鎘污染了,那是撒謊!這里都是清水灌溉,哪里有什么鎘污染?!”
說著,他的話鋒就轉到了自己被違法強拆,10年維權無果的話題上。
“2006年10月20日,沈陽市細河開發區(后被劃歸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執法大隊大隊長金明、中隊長李剛,率眾對我的苗木基地、養殖場進行了違法強拆,并對價值千萬的物資進行了搶劫!他們給我造成了數以億計的損失。”崔承浩臉色青紫地說:“他們以土地被鎘污染為幌子,違法占用基本農田;又強加給我們破壞基本農田的罪名,違法強拆我企業的生產設施!我依法維權10年,都沒有結果。我的債主已經有6個人死了,我愧對他們!可開發區和鐵西區的領導不給我解決問題,我也沒錢還債啊!開發區執法局的朱洪斌,也因為我的事兒,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同意記者拍照一些公開的材料,而在3月31日被以泄密的理由開除了,連養老保險都不給,這不就是打擊報復嗎?!”
崔承浩告訴記者:“前兩天,習總書記強調,要下大氣力處理好信訪突出問題,把群眾合理合法的利益訴求解決好,李克強總理也作了批示,要維護群眾合法權益,可開發區的領導就是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置我的合理、合法要求于不顧,拖著不解決由他們造成的問題!”
開發區原工作人員:開發區占基本農田十萬畝左右,閑置二、三萬畝
就崔承浩反映的“10余萬畝基本農田被侵占,數萬畝被撂荒數年,最長已達10多年”等問題,記者采訪了知情人士——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參與征地拆遷工作的原工作人員楊文亮(化名)。
他告訴記者,開發區主要占的是大潘、翟家、高花、大青這4個街道的20多個行政村的大量耕地,其中共包括基本農田10多萬畝,有二、三萬畝被閑置。這次大規模征占基本農田主要是從2006年細河經濟區成立不久開始的,一直持續到2015年。僅在2013年就征占大潘街道的馬貝、大祝、李達、河北、侯家等9個行政村的五、六萬畝基本農田。這9個村,是全村動遷,從2013年,開始大規模占宅基地。
“村民有土地承包證嗎?”記者問。
“有。”楊文亮答。
“為什么如此大規模征地?”記者問。
“為了開發占地。”楊文亮答。
“補償標準不統一,有些人到現在也沒有得到補償款。談簽的時候,承諾的多,然后不算數。”楊文亮稱。
“這是失誤,還是手段?”記者問。
“我認為是手段!”楊文亮稱。
“他們想占哪兒,就占哪兒。細河經濟區違法占地,被老百姓四處告,國務院來人了,連夜就把牌子摘了。”楊文亮稱:“2006年9月,細河經濟區成立9個月之后,就被摘牌了。”
“細河經濟區成立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兒,就是違法強拆冷棚、暖棚。金明領著六七百人,他說拆哪兒就拆哪兒,崔承浩就是受害者之一。”楊文亮稱:“老崔(崔承浩)的問題10年解決不了,有他自身的原因。”
“什么原因?”記者問。
“他不會鬧,文質彬彬。”楊文亮答。
記者百度搜索得知,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成立于1993年,2002年6月18日與鐵西區合署辦公,成立鐵西新區。2007年,原沈陽細河經濟區并入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
“合署辦公的意思就是兩個單位,一套領導班子。鐵西區的書記、區長,就是開發區的書記和主任。”楊文亮告訴記者。
記者調查部分村子:有七萬多畝基本農田被占
“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究竟征占了多少畝基本農田?哪一年征的?撂荒情況究竟怎樣?被征基本農田真的大面積存在鎘污染到了必須改變使用性質的程度嗎?”帶著諸多問題,記者走訪了大潘、翟家、高花、大青這4個街道的被征地的部分村莊,向村民、村干部求證。
記者首先走訪了大潘街道的幾個村子。
路過成片被毀,已經亂草叢生的大棚,記者來到了大祝村。李老太告訴記者,大祝村有7000多畝保護地,原來在村南邊的地里有基本農田保護的牌子。2013年占地,地撂荒了。
(在大潘街道大祝村大片荒蕪的土地邊,記者在與74歲的村民李老太談話中得知了村里數千畝基本農田被占的情況)
對于耕地被撂荒的問題,74歲的李老太很氣憤。她說,大潘街道說是移村重建,在2013年占地,還剩1000多畝。土地被撂荒,不讓種,作孽啊!對于被征基本農田的確切數字,大祝村的領導干部趙和山(化名)似乎在有意回避。盡管記者再三追問,他還是只給了一個模糊數字:4000多畝。
在隨后的采訪中,記者得到了大潘街道辦《致大祝村民一封信》。該信顯示,鐵西區區委、區政府、開發區管委會決定對大祝村實施“村屯拆遷改造”,而讓記者不解的是,為什么征占數千畝基本農田?
趙和山告訴記者,同屬大潘街道、與大祝村是近鄰的小祝村有基本農田1600多畝,在2009年被征。
記者趕到小祝村,看到的情景與大祝村一樣,被毀的蔬菜大棚一片片,高過人頭的荒草一片片。
在距離大祝村不遠的李達村,村民王某接受采訪時稱,全村有基本農田2800多畝,沒有履行法定程序,就被強占了。
林臺村的李玉芝,說起征地拆遷,火就上來了:“我們村有耕地5000多畝,其中3500多畝是基本農田。在2005年,被鐵西區以鎘污染為由停耕。”她隨后把記者領到村邊一大片荒蕪的耕地前說,“停耕前,我們這里是標準的機井水澆地,一眼機井管四五十畝地,生產的是清水大米,哪里有什么鎘污染?”李玉芝的部分說法,得到了林臺村林老漢的印證,“我們全村有5000多畝口糧地,被以鎘污染為名征了。派人到臭水溝摳泥做化驗后,就以鎘污染為名征地!”
趕到三牤牛村,記者隨機采訪李老漢時得知,該村有基本農田2000多畝,被占10多年了。停耕前,這里生產優質大米,老百姓吃不著。李老漢告訴記者,這里用大伙房水庫的水灌溉,生產優質大米,畝產在1110斤以上。大伙房水庫的水是給人喝的,根本不存在鎘污染。2005年9月28日下的停耕令,2006年占地,10年的時間,土地寧肯荒蕪,也不讓老百姓耕種。
在后馬村,李姓村民向記者提供了該村基本農田保護牌子的照片復印件。記者從中得知該村基本農田保護區的總面積為8600畝。該村的王老漢告訴記者,后馬村這些地,是優質水稻田,已經被撂荒10年了。王姓婦女氣憤地說,“撂荒也不讓老百姓種,誰如果種了,他們就等莊稼差幾天就成熟時,給你毀了!”
(此為大潘街道后馬村(原隸屬于大青鄉)李姓村民向記者提供的該村基本農田保護牌子的照片復印件)
走過一片片荒蕪的大地,記者在村民的幫助下,找到了前馬村原主任李某的家。他告訴記者,前馬村有耕地3600多畝,其中3200多畝是基本農田,有1700多畝撂荒10年了。
來到岳家村村口,記者被一塊涂抹得面目全非,但依然矗立著的碑吸引。盡管保護區的面積已經不可知,但碑上“基本農田”的字樣還可辯識。從該村老黨員黃殿侖、于加龍的口中,記者得知該村有2700多畝基本農田,在2008年前后被占,撂荒至今。
(在大潘街道岳家村村口矗立著的基本農田保護碑)
在結束對大潘街道以上8個村的調查后,記者電話采訪了大潘街道馬貝村的張文革(化名),他告訴記者,馬貝村共3000多口人,光口糧田就有6000畝左右,全村共有基本農田8000畝左右。原來村里有用水泥和磚建造的基本農田保護示范區的碑。
對以上大潘街道9個村進行小結得知,其被征的基本農田共有3.64萬畝(注:因時間所限,記者不能進行全面系統專業的調查,加之受訪者對基本農田概念的理解不盡相同,以及對實際數字掌握不一定準確,所提供數字往往只是大概數字,甚至可能有一定的偏差,故此結果,僅為受訪者所提供的數字的匯總,不代表被征基本農田的精準數字。以下同,不贅述),被撂荒滿10年的村子共3個。
記者隨后對翟家街道的幾個村子進行了走訪。
在去往東勝村的路邊,有一片被鐵絲網圈了起來的荒地。在鐵絲網上,懸掛著寫有“此地已征 禁止耕種”內容的標語。于是記者向該村老村委會委員郭永俊詢問相關情況。他說,東勝村共有800畝基本農田,在2006年全部被占,有的撂荒10年,不許百姓耕種。
(4月25日,記者在翟家街道東勝村的一片荒地邊看到寫有“此地已征禁止耕種”這樣內容的標語。該村老村委會委員郭永俊說,當年他們村的800畝基本農田在2006年全部被占,撂荒10年,不許百姓耕種)
小于村村民代表單群義、村民劉鳳蘭和章曙光,把記者引到了村外一片撂荒的耕地上,一同接受了記者采訪,
單群義告訴記者,小于村共有5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他的說法,得到了章曙光和劉鳳蘭的證實。“我們村被征的基本農田,很多地被撂荒五六年,到現在,基本占完了。”劉鳳蘭補充道。
(翟家街道小于村村民代表單群義向記者介紹村里5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的情況)
走進翟家街道大埃斤村,記者立即被村民圍住了。
(翟家街道大埃斤村王姓村民告訴記者,村里的4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并被撂荒10年)
王姓村民告訴記者,村里的4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并被撂荒10年,不讓老百姓種。80多歲的村民李彥龍進一步明確地說,有47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他的說法,得到了該村老會計李樹昆的證實。“2006年占了4700多畝基本農田,荒蕪至今,其中1000多畝水田,1000畝左右菜田。”李樹昆稱。
在翟家街道小埃斤村北村口,記者看到了一塊基本農田保護牌。“保護區總面積4203.3畝”的字樣,依稀可見。84歲的張姓老人告訴記者,地被占10多年了,撂荒不讓種,你種了,他們就禍害。
在下地村,馬姓村民告訴記者,他們村有基本農田1111畝,2005年征地,被建工廠修馬路了。
在記者準備對翟家街道以上的5個村進行小結時,崔承浩告訴記者,翟家村的8000多畝基本農田也在幾年前被征了。于是,記者將其統計在內,得知這6個村被征的基本農田約為2.38萬畝,被撂荒滿10年的村子共2個。
記者此后對大青街道的4個村子進行了走訪。
小青村張姓村民告訴記者,他們村的2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占地實質是為了開發,沒有什么鎘污染。楊姓村民稱,撂荒快十年了,不讓老百姓種。
(大青街道小青村張姓村民告訴記者,他們村的2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占地實質是為了開發,沒有什么鎘污染)
德勝村陳姓村民與小青村楊姓村民說法相似,他告訴記者,2006年鐵西區下令停耕,2007年占地,全村共有基本農田2000多畝被征,不讓耕種,只讓長草。
四王村土地被征的時間,比德勝村要早,在記者隨機采訪四王村村民程遙時,他告訴記者,全村有3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10多年了。
(在記者隨機采訪大青街道四王村村民程遙時,他告訴記者,全村有2000多畝基本農田被占10多年了。當初答應給他家補償32萬元,但至今一分錢沒給,存在這種情況的,在村里有30多戶)
尋找大青村的村民進行采訪,讓記者費勁了周折。在當地住戶的幫助下,找到了一位村民,她告訴記者,在2006年征的地,全村有二、三千畝基本農田(記者統計時,按2500畝計),都被占了。
記者對以上4個村子進行小結得知,其被征的基本農田約為0.95萬畝。
記者又對高花街道的村子進行了走訪。
在二牤牛村,記者又看到了成片被荒蕪的耕地。
“我們村有耕地5000多畝,有基本農田2500多畝,2005年開始下的停耕令。” 二牤牛村王老漢告訴記者。
采訪完二牤牛村準備離開時,有知情人士打來電話稱,南山村有基本農田1500多畝,在2008年前后被征。
記者對高花街道以上2個村子統計得知,其被征的基本農田約為0.4萬畝。
因時間所限,記者無法對大潘街道的河北村和侯家村,大青街道的西勝村,高花街道的張福安村和徐家林子村等,逐一采訪。于是記者對以上4個街道的21個村的調查情況進行了匯總,得知其被征的基本農田大約為7.37萬畝。
村民:不存在鎘污染
“所謂的鎘污染,是開發區征地的幌子”,這是被征地村民的普遍說法,那么,到底存不存在大面積的鎘污染呢?
記者找到了知情人士,大青街道孤家村的老村主任吳中華(化名)。
“有沒有鎘污染問題?真的有!但不是2005年以后開發區征的這些地!相反,這些地絕大部分是基本農田,是沈陽市西部最好的耕地,是沈陽市的蔬菜基地和糧食基地!”說罷,吳中華一邊給記者畫圖,一邊作解釋。
“在沈大路以西,四環路以東,沈新路以南,沈遼路以北的區域內,有張士村、工匠村、共和村、團結村等村莊,在他們的耕地中,有部分受到了鎘污染,總面積5萬畝左右。在1994年被定為鎘污染地,到現在環保局還在常年監測。”吳中華稱。
“污染源在哪里?”記者問。
“有一條從市里過來的工業廢水排放渠,通到這個區域內。因為工業廢水比較肥,為了節省化肥,當年大家就爭搶著用這廢水灌溉,結果造成了鎘污染。”吳中華答。
“翟家街道的村子,以及大潘街道的大祝、小祝、河北等村子,都是沈陽市的菜籃子,用渾河水灌溉,哪里有鎘污染?!大潘街道的林臺、前馬、后馬等村子,那是沈陽市的米袋子、大糧倉,用清水灌溉,盛產優質大米,哪里有什么鎘污染?!”說到這兒,吳中華的嗓門高了起來:“毀掉這些優良的耕地搞工業開發,將來怎么辦?”
“流經翟家街道、大潘街道幾個村子的細河,確實有點污染,但它污染不了多遠。”吳中華稱。
“你不能摳細河的污泥做化驗有鎘污染,就說細河兩岸幾里地十幾里地開外的耕地,都被鎘污染了吧?!”崔承浩對以鎘污染為由征地的做法不能接受。
“手中有檢測報告的翟家街道小于村村民劉鳳蘭更不能接受鎘污染的說法。
她向記者提供了由農業大學分析測試中心作出的鎘污染檢測報告,該報告結論為:“未檢出鎘”。
劉鳳蘭解釋說,這是她和大青街道德勝村的陳喜平等人,各在本村耕地中取土樣做的檢測。她還說,送檢時,沒敢告訴人家這土是鐵西區所屬村子的土,如果實話實說,人家就不給檢測了。
(此為翟家街道小于村村民劉鳳蘭向記者提供的鎘污染檢測報告,她說這是她們幾位村民自己取土樣做的檢測)
記者隨后采訪了陳喜平。他告訴記者,他和小于村的劉鳳蘭等人一起去做的鎘污染檢測。他在本村的3塊地里各抓一把土,放到一起進行了檢測,根本沒有鎘污染。
“以鎘污染為幌子占地,占地是為了建工廠和商業樓盤開發!”崔承浩告訴記者。
誰在違法征地?
“沒有履行法定程序,就把全村基本農田2800多畝強占了。”說起征地程序,大潘街道李達村民王某很氣憤。
而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某街道干部張亮(化名)卻以平靜如水的口吻披露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內幕——“整個開發區的征地,沒有征地文件、沒有征地公告、表決沒有超過85%。”
他的這一說法,被當地一名消息靈通人士柴俊杰提供的材料——《關于河北、大祝、李達三個村征地拆遷村民公決未通過的情況說明》從一個側面所印證。
該“說明”稱,“按照區委、開發區管委會主要領導的要求,大潘街道于2013年1月至3月份分別對河北、大祝、李達三個村啟動了征地拆遷工作,由于3個村村民對土地的補償價格非常不滿意,不認同,所以三個村在對征地方案進行村民公決時均沒有通過。為了確保完成區委和開發區管委會要求在2013年6月30日前完成三個村的征地搬遷任務,大潘街道采取了入戶談簽,待談簽達成協議后,再另行簽訂公決書。”
記者看到,該“說明”加蓋了大潘街道黨工委和辦事處的公章,還有李高、趙文權等領導的簽字。
“他們就是用這樣的手段征地!”柴俊杰稱:“如果老百姓不聽話,他們就暴力相向!2010年7月,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行政執法局幾百人,帶著十幾輛大鏟車,在沒有發布征收土地公告,部分村民沒有簽訂任何補償協議,沒有獲得任何補償費用的情況下,便將趙家村幾百畝即將成熟的玉米全部鏟除,并推毀耕地,還摔傷一名婦女。2013年9月,大潘街道辦組織人馬強拆大祝村王某家的蔬菜大棚,將王某一家3口打傷,王某至今還在住院!”
征地拆遷背后的腐敗
說起征地拆遷背后的腐敗問題,柴俊杰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村干部與社會人員,以及街道干部勾結,騙取國家征地補償款的事情屢屢發生,已有多人被抓獲,還有多人在逃,被網上通緝,馬貝村原主任王某就因涉嫌騙取征地補償款,被網上追逃,大祝村主任李某洋也因涉嫌騙取國家征地補償款,被紀委調查后,下落不明。”柴俊杰告訴記者。
說起李某洋涉嫌犯罪的問題,大潘街道大祝村支部書記李多勝有很多話要說。“李某洋和他的父親李某壯的住宅總面積加一起不足700平米,在2014年的談簽過程中,李某洋竟然談出了771平米,李某壯也談出了710平米,多出了700多平米!”李多勝稱。
(大潘街道大祝村支部書記李多勝向記者介紹村委會主任李某洋在大祝村拆遷征地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李多勝書記還告訴記者,李某洋的涉嫌違法犯罪的問題,還有很多。他之所以能得手,就是因為與大潘街道辦某領導相勾結。
“我們村的7940多畝耕地基本被占完了,可很多征地補償款卻去向不明,我們連搞多年,也沒有結果!”說起多年上訪卻無果的遭遇,翟家街道小于村劉鳳蘭滿臉無奈。
嗓門高亢的翟家街道大埃斤村的王大姐,幾乎是在喊著向記者反映情況:“地占了,房拆了,土地款、拆房款卻沒到位,每人4畝多地,只得到1畝多的錢,那錢整哪里去了?就說給了?你給誰了?!”
說起村中的腐敗問題,大潘街道岳家村老黨員黃殿侖、于加龍都很激動,他們實名舉報村委領導幫助他人騙取國家征地補償款,并從中牟利。
開發區管委會:婉拒采訪
記者于4月28日9時20分許,來到了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辦公大樓,試圖通過辦公室工作人員,查詢相關征地審批手續。
辦公室的貴姓工作人員接待了記者,記者表明意圖后,他到一邊打了電話,然后以采訪需要宣傳部統一安排為由,婉拒了記者的要求。
律師:違法占用基本農田,國法不容
中國知名大律師朱愛民(北京衡卓律師事務所),就基本農田的保護與審批,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朱愛民指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土管理法》第四十五條有明確規定:“征收基本農田、征收基本農田以外的耕地超過三十五公頃的、征收其他土地超過七十公頃的,由國務院批準”。《中華人民共和國基本農田保護條例》第三章第十五條還規定:基本農田保護區經依法劃定后,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改變或者占用。國家能源、交通、水利、軍事設施等重點建設項目選址確實無法避開基本農田保護區,需要占用基本農田,涉及農用地轉用或者征用土地的,必須經國務院批準。
“這就是說,占用基本農田,必須經國務院審批,否則不論你符合什么規劃,以什么借口占用基本農田,都是肆意踐踏法律,損害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的行為,是違法犯罪!”朱愛民稱:“對于直接領導者和具體經辦人以及越權審批的行政機關的直接領導者和經辦人,都應依法追究責任,對于非法占地給農民造成的損失也要承擔經濟賠償責任!”
但留方寸地,給予子孫耕。我國的基本農田,關乎國家糧食安全,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土管理法》保護,任何人和任何組織,未經合法審批,不得擅自占用!對于崔承浩所舉報的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侵占基本農田的問題,本社將保持持續關注。
《法律與生活》深度報道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