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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獄13的猜你喜歡-剛去監獄會有人打你嗎

    監獄13的猜你喜歡-剛去監獄會有人打你嗎

    圖片來源于網絡

    我出獄的那天,有兩個男人等我。

    一個是送我進監獄的,一個是給我定罪的。

    那天雪很大,監獄外面似乎站了兩個雪人。

    我誰都沒理。

    「王純,出去后找個工作,好好做人。」

    獄警打開門囑咐了我幾句。

    我點了點頭,透過監獄的鐵窗,我看到監獄門口停著幾輛。

    梁恭的奔馳,施禮的帕拉梅拉。

    1.

    冬雪紛飛中,兩個人靜靜地站在車前。

    施禮撐著黑傘,直直地看著門口,梁恭不停地看著手表。

    一個是我前男友,一個是我的青梅竹馬。

    看起來多深情啊,如果不是他們倆把我送入監獄,還囑咐別人好好「關照」我,我都要感動哭了。

    五年前,我去找施甜,在我倆的對峙中,防衛過當傷害了施甜。

    施甜是施禮捧在手心的妹妹,他找到我們的時候。

    我還雙手握著滿是血的刀刃向他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施甜坐在地上帶著哭腔喊了句「哥」。

    施禮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到我面前,反手把我控制在地上。

    我當時還懷著施禮的孩子,身體虛弱得沒辦法反抗。

    梁恭趕過來的時候,他紅著眼睛質問我為什么這么惡毒。

    我還沒解釋,就被拷走了。

    在法庭上,施甜那邊的律師是梁恭。

    梁恭唇槍舌劍判我防衛過當,判了我五年。

    他說:「王純,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我蹲監獄的時候,一開始老被欺負,沒監控的地方,沒人的時候我就挨打。被扯著頭發按在臟水桶里,后腰總是被踹,常常都是瘀青的。

    一開始我不懂事,總是倔著,別人打我我也不哭。

    打得多了,我就琢磨出味了,為什么別人老打我,我就和其中的一個女老大套近乎,我給她洗腳,洗腳水濺我一臉,我也笑嘻嘻的。我還給她洗內衣,干活。后來她偷著告訴我了。

    「妹子,你也怪可憐的,是有人塞錢了說教訓你。」

    我知道是誰,是施禮。

    我傷了他的至親手足,他的寶貝妹妹,所以他要讓我不得好死。

    恍惚間,我想起來曾經施禮追我的時候,他包了二十幾架無人機。

    他說:「純純,以后讓我來保護你。」

    2.

    我拜托了獄警讓我從后門走,我不想看到他們兩個人。

    更何況,萬一他們還沒解氣,還打算報復我咋辦。

    我拿他們權貴沒辦法,我的命賤,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我還記得呢,施甜抱著狗站在我面前語氣叫囂道:「我的狗七十萬,你爺爺一條賤命值幾個錢?」

    我五歲的時候,我爹騎摩托車出車禍死了,我媽跑了。我就沒爹沒媽了,就一個爺爺撫養我長大。

    我身上吃的穿的,都是爺爺疊紙盒子、踩塑料瓶子、收破爛賺的錢。

    我讀初中的時候,我爺就帶我去市里住了,我們住在棚房下面,我爺說市里破爛多,賺得多。

    其實不是這個理由,而是爺想讓我在市里讀書。

    市里的孩子都有小,我小時候不懂事,也鬧著要亮晶晶的小。

    那天,我爺在精品店門口轉了五圈,走進去給我買了個小。

    學校申請貧困生的時候,班主任幫我申請了,還讓她兒子梁恭多照顧我。

    梁恭是全校第一,他偶爾給我講題,我又聰明好學,成績提得很快。

    我爺感謝班主任,他偷偷給我塞了錢,讓我給班主任。班主任不要錢,我爺就主動去幫她掃院子。

    當時班主任住的是獨棟,我爺掃院子,我就和梁恭在一邊寫作業,一邊玩。

    班主任還開玩笑說:「你家小閨女真好看,真乖,以后咱們兩家正好結親家。」

    我爺立刻站直,緊張地搓搓手說:「使不得,使不得。」

    梁恭臉紅得都不敢抬頭,我傻笑了兩聲。

    我考上大學的時候,我爺特意回了趟村子,他不讓我跟著,我悄悄跟著。

    我看見他挨家挨戶在人家門口磕頭借錢。

    我爺對我是那么地好,我從小就決定讀完大學掙大錢好好孝敬爺爺。

    那么好的爺爺,他就死了。

    3.

    大一的時候,我談了男朋友,他叫施禮。我帶他見過爺爺。

    爺爺說過,他是個好娃子,讓我好好待人家。

    爺爺還說過,我是大孩子了,要有幾件漂亮裙子了,穿得太寒酸,人家也看不起。

    所以,爺爺就背著我還去撿破爛。

    我說過不讓他去撿破爛的,他年紀大了,我不放心。

    就是那年深冬,就是五年前。

    他背著蛇皮袋在公園被不牽繩的狗撞了。

    摔倒在地上當場昏迷,被送到醫院。

    撞他的那條狗就是施甜口中那七十萬的狗。

    被撞的當天,爺爺就被送到了重癥監護室,因為頸椎骨折并且脊髓損傷,爺爺癱瘓了。

    醫院要交很多錢,我去找施甜要錢。

    她站在我面前,趾高氣揚地說:「你就是我哥那個女朋友吧,沒找我哥撈到錢,找我撈來了?

    「我的狗被那個老頭子撞骨折了,我還沒找你要錢。

    「你們一家都是賤命,死了活該。」

    我沒忍住,我真的沒忍住。

    那個時候我剛懷孕,身體虛弱,我和施甜扭打起來。

    施甜拿起了桌子上的刀劃向我的臉。

    我們扭打中,我失手捅了他。

    我被報警抓起來了,我不走,我還有爺爺在醫院,但是沒人聽一個兇手說話。

    我不停地喊著施禮梁恭的名字,我想讓他們救救爺爺。

    他們兩個卻圍在施甜面前,安慰著哭泣的施甜。

    被扣押的時候,我聽說我爺在重癥監護室躺了十五天出院了。

    然后他回家喝了百草枯,他死了。

    那天,躺在冰冷的地上,我流產了。

    我沒有保住爺爺,也沒有保住月份還小的孩子。

    我被關在監獄的時候,施甜來看過我,她湊到我耳邊說。

    「我的狗一向很聽話,你猜你爺爺為什么會被撞倒。」

    狗什么都不懂,但是人都懂,人的心太臟了。

    施甜不喜歡我,可能是因為我搶了她的哥哥,也可能是因為我和梁恭從小一起長大。

    是我害死了爺爺,如果我不和施禮在一起,施甜就不會害爺爺了。

    我一點也不聽話,我不是乖寶,我是個垃圾。

    我不要漂亮的,我不要裙子,我不要施禮了,爺爺還能回來嗎。

    4.

    出監獄的時候,我還有點迷茫。

    天空廣闊,周圍都是拔高的樓房,我看著飄雪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

    爺爺死了,我沒有家可以回去。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我想著先找一個包吃住的工作干著,一步步走吧。

    走累了,我就找了個臺階坐著。

    眼前行人來來往往,路過一個小孩,我就多看了幾眼。

    監獄里看不到孩子,如果我的孩子活下來,現在也應該能靠在我懷里叫媽媽了。

    可能是我看得多了,孩子媽不愿意了,指著我罵了幾句。

    我道了個歉,低著頭走了。

    孩子的爸爸勸了幾句,他們夫妻倆吵起來了。孩子媽媽急了罵道:「看她漂亮,你就護著她唄。」

    說著上來扯了我個嘴巴子,我擋了下,沒還手。

    事情還越鬧越大了,在孩子媽打算再扇我一下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了我前面。

    梁恭找到我了,他站我前面,握住了打我那個女人的手腕。

    「這位女士,打別人臉要拘留罰款哦。」

    我見梁恭阻攔了孩子媽媽,我趕緊扭頭想走。

    梁恭卻一把抓住了我。

    他和以前一樣,法學系的大佬,端的是清風正氣,他一雙眸子明凈澄澈地看著我問道。

    「你出獄了為什么不找我。」

    「找你干嗎?我傷害了你的女神,我怕你還想報復我。」我有些諷刺地看著他。

    「王純,法有法規,你傷人就要坐牢,但是你現在已經悔改了,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做朋友,我會照顧你的。」梁恭正色道。

    我抬起頭說:「我不需要你,梁恭,你最好回去保護你的女神施甜,如果我看到她,我怕我還動手。」

    「我不信,你剛才被人扇都沒還手,你不想再進監獄了對不對。」梁恭抓著我的手腕不放。

    其實梁恭找到我,我一點也不意外,他從小腦子就轉得快,他等不到我,就不會傻等著,他會有好多辦法去找我。

    五年了,梁恭似乎也變了不少,曾經少年的意氣風發已經逐漸消失,取而代之是被歲月打磨的沉穩和銳利。

    我懶得理梁恭,我現在甚至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誰會和律師爭辯呢。

    我搖了搖頭,甩開他的手,沉默著往前走著。

    梁恭就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5.

    就像是曾經上學的時候,他也總是喜歡跟在我的后面。

    上學的時候為了報恩,梁恭的值日都是我做,我還幫梁恭拿書包。

    一放學,梁恭就坐在位置上學習,我就做值日,收拾好了一切后,梁公子才緩緩起身。

    傲嬌地瞥我一眼,把書包放在我手上后慢吞吞跟在我身后。

    我會逗他喊他梁公子,梁少爺。

    梁恭被我喊惱了,他就從后面追我要打我,但是他永遠都追不上我。

    后來上了大學,他選擇了法學系,我選擇了計算機系,我給他搬宿舍,鋪床鋪,打飯。

    一直到我談了男朋友施禮。

    我和梁恭就不怎么親近了,只聽說過他和施禮的妹妹走得很近。

    我還打趣過梁恭,問他:「你是不是要談戀愛了。」

    那是梁恭第一次急眼,他語調拔得很高說:「大學就是學習的時候,我才不會呢,不像某些人拜金,和有錢人談戀愛。」

    梁恭話一出口,他自覺失言,立刻就沉默了。

    但是我也明白,梁恭覺得我是因為錢才和施禮在一起的。施禮比我們都大,他大學畢業就接手家里公司了,他開豪車來學校接我,十分張揚。

    我和施禮在一起,我從來沒有花過施禮的錢。施禮第一次送我 1000 塊錢的香水,我就打工賺錢還給他同樣價錢的禮物。

    出去吃飯,我也都是 AA。他執意請我,我就下次一定要請他。

    我是沒錢,但是我卻非常敏感地守護自尊心。

    施禮也理解我,他慢慢不再帶我去高檔的餐廳,反而去一些平價的地方,也不送我那些我承受不起的禮物了。

    這就是我愛他的理由。

    施禮一開始和梁恭不對付,大一的時候,因為梁恭和我在一個班上晚自習,施禮吃醋,就一定要陪我上晚自習。

    晚自習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斷電了,漆黑一片的教室里,同學們的手機燈光還未亮起的那個瞬間。

    我感受到濕潤的嘴唇從我的耳邊掠過。

    手電筒的燈光慢慢亮起,在漆黑與刺眼光芒交叉的光影中,施禮站起來給了梁恭一拳。

    他們那天在教室里打架,鬧得很大。

    我連忙去拉架,最后兩個人都掛了彩。

    梁恭再也沒找過我,然后我就聽說他和施禮的妹妹走得很近了。

    我問過施禮為什么打梁恭,施禮什么都沒說,他捧著我的臉,密密麻麻的吻向我襲來。

    我們是真情實感、互相喜歡過三年的。

    只是那天,我狼狽地被他踢倒在地上的時候,我捂著小腹蜷縮的時候,他護著施甜警惕地看著我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他曾經也是那么小心翼翼地護著我穿梭過人潮擁擠的大街。

    我就再也不愛他了。

    6.

    梁恭跟在我后面,他看到我進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鋪找工作,又緩緩地走出來。

    他臉上始終沒有什么表情,但是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多想出獄后我變成商業巨鱷,或者我找到一份高薪體面的工作,我光鮮亮麗,我大放光彩,我站在梁恭和施禮的面前肆意地嘲諷他們,我還能報復施甜。

    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哪有什么功成名就,不過是我的黃粱一夢。

    我是個有案底的人,沒有人愿意要我。

    我的笑容漸漸也掛不住了,抬起頭,月亮也爬上了路燈,月光燈影下,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梁恭默默地坐在了我的旁邊。

    天真的很冷,我把手縮在袖子里,我不說話,梁恭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純純,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判你五年,可是我沒有辦法,施家盯著我,我違抗不了施家,而且你也確實犯錯了。你進去后,我一直想去看你,你都沒有見我。

    「如今你出來了,你也不好找工作,我就是想彌補你。」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我,語氣舒緩又溫柔,似乎怕戳傷我的心。

    我沉默不語,梁恭繼續說著:「我自己開了律師事務所,在外地有個分所,我現在也不受施家的限制了,你可以去那里做個文員,我會保護你的。施禮他,他還在找你……」梁恭最后一句的語氣很重。

    「你要包養我?」我冷笑了一聲,抬起頭看他。

    梁恭抬起頭來,目光堅定。

    「我要保護你,純純,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梁恭站起來,他把他的羽絨服脫下來蓋在了我的身上。

    他說:「純純,你跟我回家吧。」

    那一刻,我其實想站起來揍他的。

    因為我挨過揍,所以我知道打人哪里最疼。

    但是我忍住了,我想起來梁恭說把我送到外地,說施禮在找我。

    他憑什么把我毀掉后,再來說彌補我。

    他的羽絨服沒有給我一絲的溫暖,只讓我覺得惡心。

    但是我還是用手指緊緊扣住了衣服,我揚起了一個笑臉說:「好啊,那我跟你回家。」

    梁恭松了口氣,他眼里閃過一絲憐憫和柔意。

    隨后他第一次走到了我的前面。

    他轉過身子的時候,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回了梁恭家后,梁恭家里有女士全新的睡衣和衣服,梁恭解釋說他準備了很久,就等著我出獄了。他也早就收拾了我住的房間。

    梁恭給我介紹衣服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

    我注意到他面不改色地離開了我所在的屋子,背對著我接電話了。

    在監獄鍛煉的,我的聽力很好。因為我要隨時聽獄警來的腳步聲,然后躲藏在監獄的角落里做乖乖休息的樣子。如果讓獄警知道我的異樣,我會被打得更慘。

    我聽到了,他不耐煩地叫電話那邊的人。

    「施甜。」

    7.

    梁恭說下個月就去陪施甜去看婚戒。他語氣壓得很低,完全聽不出一絲即將結婚的喜悅。

    不知道施甜說了什么,梁恭的眉頭皺得很緊,那雙漂亮澄澈的眸子閃過一絲陰鷙。

    「你管好你哥就行,他還在西郊那家別墅療養嗎?我認識一個國外的心理醫生,我把他聯系方式給你。」

    梁恭打完電話后,我裝作若無其事,實則不斷分析著剛才電話里的信息。

    梁恭和施甜要結婚了,梁恭要求施甜看好施禮。

    我正思索的時候,梁恭一雙手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抬起頭,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

    梁恭以前不愛笑的,他以前和我在一起常常都是癟著嘴,眉毛挑得很高,一副嫌棄冷淡的表情。

    可是見到我后,他卻一直維持著虛假溫柔的笑意。

    這個笑意對我來說太熟悉了,他嘴角彎曲的弧度都那么恰到好處。

    他坐到了我的身邊,攬住我的肩膀,強硬地把我拉得和他近了一些。

    然后他說:「以前都是我太懦弱了,現在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這句話的語氣讓我更加確定他在效仿施禮。

    施禮是一個霸道、喜歡勾唇笑、說一不二的男人,梁恭在效仿施禮。

    他學得很像,如果不是我認識以前那個靦腆害羞、常常被動的梁恭,我甚至覺得梁恭本身就是一個霸道主動的人。

    梁恭剛找到我的時候,他還會下意識躲閃我的目光,但是現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眼里是冷靜,是確鑿的掠奪。

    現在的梁恭,我看不透了。

    該怎么從這個男人的手里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我低估他了,我來他家之前,我以為他還是曾經那個面冷心熱、充滿悔意的少年。五年的時光把曾經那個怕被施家報復而放棄我的梁恭打磨成了一個躲在陰處的豺狗,一個咬住獵物就不會松口的豺狗。

    我臉上順勢掛出了倉皇的表情。

    梁恭說:「施禮開始查我的律師所了,你和我出國好嗎?」

    我還沒點頭,梁恭就抱住我,把下巴抵在我的頭發上。

    他語氣哀傷道:「我知道你恨我,純純,到了國外我會給你解釋一切的,你失去的,我也會幫你奪回來,但不是現在。」

    我緩緩地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際,語氣放柔。

    「梁恭,謝謝你,要是一開始是你就好了。」

    我說完這句話后,他捧起我的臉問:「你真的這么想?」

    我說:「是啊,要是沒認識施禮就好了。」

    我語氣太真誠了,他分辨不出真偽。

    8.

    梁恭開始辦手續,轉移自己的財產,這些天我每天都在梁恭的房間躲著。

    梁恭明明喜歡藍色,他的房間卻是施禮喜歡的黑色。梁恭的衣服也都是黑色系的。梁恭喜歡甜食,但是他卻學著施禮喝黑咖啡。

    這太可怕了,他在學施禮。

    梁恭說他想帶我去國外,他要和我重新開始,我以后也會慢慢喜歡他的。

    白天,梁恭家所有的窗戶都拉著窗簾,梁恭囑咐我不要給任何人開門。晚上梁恭緊緊地拉著我的手睡覺。

    只要我推開他的手,他就一定會立刻睜開眼睛,像是黑夜中蟄伏的蛇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的一件事情。中學的時候,有一個活動很繁瑣,要每天簽到做任務,堅持一年,就可以得到一個金子做的小蝴蝶。

    當時在我們班級很流行,很多同學都去做這個活動。

    我也隨口說了句我喜歡小蝴蝶,我也要做。

    后來我沒堅持住,但是梁恭堅持住了。

    他整整做了一年,答了將近 11680 道題,每天簽到從未間斷,終于得到了小蝴蝶。

    他偷偷放到了我的書包,害我挨了爺爺的打,爺爺說我不應該收這么貴重的禮物,讓我還給梁恭。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梁恭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準確點說,他很偏執,一個偏執的人得到了,他就很難接受失去。

    我會讓梁恭得到我。

    首先,與他回顧曾經青梅竹馬的時光,強化他與我的美好回憶。

    空白的五年,他和我只有回憶,沒有未來,我就幫他打磨那些回憶。

    其次,我要讓梁恭找回自我,我說黑色丑陋、藍色美好,我說黑咖啡好苦,想吃甜甜的,我說還是希望梁恭做自己。

    攻略沒有技巧,技巧就是真誠。

    我每天起床就對著鏡子說三十遍:「我愛梁恭。」

    梁恭的眼神太毒辣了,身為律師的他擅長抓任何一個細節。

    不真誠的我很容易就被他發現了,這樣他會猜疑我。

    所以每個細節我都不能做錯,我必須營造出一個我愛他的假象。

    我首先騙過了自己,我才能騙他。

    9.

    情人節這天,梁恭告訴我他要加班,中午不能回來了。

    我在家,梁恭基本上每個中午都回家陪我。

    梁恭騙人,他是去陪施甜挑婚戒。

    他的表情認真還帶著些歉意,如果不是我聽到電話內容,我一定會信任他。

    我露出了一些委屈的表情,這讓他很高興,他捏了捏我的臉說:「純純,等我。」

    梁恭走了后,我穿戴好,跟在了梁恭的身后。

    梁恭鎖門了,但是沒用,我會開鎖技術。

    我跟他去了奢侈品廣場,看到施甜開著豪車下車后非常自然地攬住了他的胳膊。

    我站在店外,透過明亮的玻璃,我看到施甜挑婚戒的時候,他冷著臉坐在靠窗的皮質沙發上,手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胳膊,好像要掃去什么塵土。但是當施甜轉頭,他又露出一臉寵溺的笑容。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所在的玻璃前。

    梁恭的眼瞳瞬間睜得很大,眼里是震驚、錯愕、驚喜等復雜的情緒。他下意識地看向施甜的位置,但是施甜去了另一個柜臺,那個柜臺是視線死角,看不到梁恭位置的玻璃。

    我伸出手,在玻璃上緩緩畫了一個愛心。

    梁恭的手不自覺地貼上了玻璃。

    這是我們中學時候經常玩的游戲。

    每當冬天到了,我就會調皮地在玻璃上寫字,梁恭嘴上說我幼稚,但是他每次都跟我一起寫畫。

    我們兩個人隔著玻璃,手掌貼合在了一起,我畫了一個哭泣的表情。

    梁恭寫了兩個字:「回家。」

    我搖了搖頭,梁恭又看了下施甜的方向,他咬了咬牙站了起來。

    然后他邁著長腿快步地走出奢侈品店,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不顧別人目光猛地抱住了我。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脖頸上,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回家,我馬上回去。」

    梁恭擁抱我的時候,我看到了梁恭的背后,施甜從奢侈品店走了出來。

    隨后,他猛地推開了我,我快速地戴好口罩和鴨舌帽離開。

    我回去的半個小時內,梁恭風塵仆仆地趕回了家。

    這一定是他計劃外的,這是一個「意外」。

    但是意外也一定種在了他的心底。

    那天晚上,梁恭在我的無名指上套了一枚婚戒。婚戒上雕刻著一只蝴蝶,翅翼中是璀璨的鉆石。

    他把耳朵貼在我的胸口聽心跳聲。

    他說:「我以前是恨你的,恨你為什么沒有選擇我。」

    他聽著我的心跳聲,閉上眼睛,睫毛長如蝶翼。

    「原來我不是不甘,而是愛。」

    10.

    梁恭說我是小混蛋,這下他不好收場了,他加快了送我出國的步伐了。

    我確定施甜看到了我。

    我出獄了,施甜也一定會再找我,她不會放過我的。

    在她心里,我曾經勾引了她哥哥,分走了哥哥的寵愛,如今還不知羞恥地勾引她的未婚夫。

    施甜找了一些人,想把我綁了送到國外。

    皇帝打瞌睡,就立刻有人送上枕頭了。

    施甜安排綁我的人,正是我在監獄認識的瑜姐。

    后來我不挨揍了,就是因為我跟了瑜姐。

    我還記得我出獄前一天,瑜姐按著我的肩膀,紅唇艷麗如玫瑰。

    她勾著我的頭發絲說:「小純,你早走一會兒,等著姐姐。」

    瑜姐的手下把我綁到了海邊,讓施甜來驗貨。

    施甜看見我的時候,她捏著我的臉說:「王純,我真是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人。

    「你覺得梁恭是真的喜歡你嗎?他就是玩玩你,不過是年少時放不下罷了。

    「既然你喜歡被玩,把你送到國外好好讓你玩個夠。到時候可都是外國人呢。」

    說著她甜蜜一笑,露出了可愛的表情。

    我不生氣,我笑著說:「施甜,梁恭碰都沒碰過你吧。」一句話就讓施甜瞬間被激怒了,她拿出刀想劃我的臉幾下。

    刀被瑜姐的手下奪走了。

    施甜有些掃興,她只能掐著我的臉說些狠話。

    我算了算時間,梁恭差不多到了。

    梁恭看到我被挾持著,他幾乎就沖上來了。

    夜晚中,他敏捷得像一只黑豹,哦不,是藍豹,因為我的原因,他開始穿藍色了。

    我當著他的面跳下去了。

    為了不影響我潛水,江姐的手下早就給我松綁了,刀放我脖子上只是假招子。

    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我,我猛地撲下去。

    這個被綁的地點就很靈性,我跳下去正好游幾下藏在一塊礁石后面。江姐的手下會自己脫身,留下施甜和梁恭對峙。

    我搞這一出金蟬脫殼就是要激化施甜和梁恭的矛盾。

    梁恭讓我等,我等不了,我沒那么多時間。

    梁恭現在的偏執和深情,我不確定能維持多久,我不能拉太長戰線。

    前面鋪墊得夠多了,梁恭得到了就很難再忍受失去,可是我卻強迫他面對失去,強迫他面對施家。

    五年前,施家給梁恭壓力,梁恭恨我,他選擇了報復我。

    他想讓我學到教訓,看,這就是你跟施禮好的代價,誰讓你不選擇我呢。

    五年內,每次探監,梁恭都會申請看我,他卻一直見不到我,他開始反思自己的沖動。

    五年后,梁恭的恨意全部消失殆盡,他幻想著和我的未來,他在國外的錢以我的身份去開戶,而我在他即將迎接未來的時候,毀掉一切。

    求而不得并不讓人苦惱,苦惱的是求而得之又不幸失去。

    梁恭,現在你最恨的人是誰。

    是施甜,對嗎?

    我好像聽到了紛亂的步伐聲,我在梁恭找到我之前,游到海灘的另一邊,搭車離開。

    后來我才知道,我走得太快了,我錯過了很多精彩的畫面。

    比如一向溫潤有禮的梁恭抓住了施甜的頭發,他幾乎瘋了一樣地把施甜的頭按在地上撞擊直到施甜求饒。

    再比如,他從海岸中搜尋我的身影,直到太陽升起。

    那天海浪太大了,海浪藏起了秘密,讓我也沒有聽到他聲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直到聲音沙啞。

    我還有一個目的地——西郊林間別墅。

    11.

    西郊林間別墅我很熟悉,以前談戀愛的時候施禮總是帶我去別墅玩。

    施家買下了一座山建造這個造型別致的別墅。

    我知道施禮就在這家別墅里修養,別墅的門是人臉識別的,系統曾經錄入過我。

    我沒想到現在還沒刪去我的信息,我很輕松地打開了門。

    我握緊了手上的瑞士軍刀走進了別墅里,我一眼就看到了施禮。

    施禮閉目靠在沙發上,他仰著頭,露出精致的下頜線。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身邊,舉起了刀。

    施禮猛地睜開了眼睛,只是一瞬間,他就捏住了我的手腕。

    等他看清楚我長相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震驚和狂喜,他顫抖著嘴唇叫著我的名字。

    「純純……我一直在找你。」

    我此刻才認真地端詳著施禮的樣子,他的黑眼圈很重,憔悴了不少,往日壯健的身體此時顯得有些消瘦了。下巴尖得不可思議,給曾經狂傲恣肆的他添了幾分頹廢。

    我不說話,施禮看到我手中的刀后,他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的懷里一拉。

    他的胸膛滾燙,屬于施禮白松香的味道包圍了我。

    他握著我的手把刀抵在他的胸膛上。

    「純純,別不理我,我這就去死。」他使勁握著我的手往他胸膛上按。

    啪嗒一聲,刀掉了。

    我顫抖著嘴唇,擺出仇恨的表情說:「我不是舍不得你,我只是……」我一句話沒有說完,眼淚就簌簌落下。

    我一邊掉淚,一邊悄悄審視著施禮的表情。

    施禮臉上帶著掩蓋不住的喜悅,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他拍著我的背說:「純純,我明白,我明白。」

    施禮緊緊地抱著我,他一點都不敢分開。

    「純純,是我的錯,我當初什么都沒問你,就讓你去坐牢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給你跑關系,花了很多錢,卻沒有成功。」

    施禮捂著臉,渾身都顫抖著,愧疚、悔恨、悲痛這些情緒似乎都化為實質從他的身軀中跑了出來。

    我不說話,我默默地脫下了自己的上衣。

    我指著自己的身體,在腰部的位置有在監獄里被打而留下的痕跡。

    我笑得有些慘淡:「施禮,你所謂的找關系,就讓那些人在監獄里打我嗎?」我一邊說著,手指又移動到了小腹。

    「施禮啊,這里曾經孕育著一個小孩子,我記得是你曾經對我說,畢業就娶我,是你曾經對我說,要和我生一個健康快樂的寶寶,男孩像你,女孩像我。」

    說著,我露出了悲哀的笑意。

    「寶寶化成血水啦,老公。」

    這句話直接動搖了施禮,施禮的身軀有些搖晃,他直愣愣地看著我,一雙眼眸此時無神起來。

    施禮啊,好好記住我的痛苦,我有多痛苦,你就要有多悔恨。

    巨大的痛苦和憤怒席卷我的全身,我幾乎要站不住了,搖搖欲墜中,一雙手穩穩地托住了我。

    雙目通紅的施禮,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幾乎要咬出血滴。

    在他托住我的那雙手上,我看到手腕處是丑陋斑駁的傷痕。

    怪不得施禮需要看心理醫生,他不知道何時開始自殘了。

    12.

    我從來沒想過刀了施禮,我的目的就是來賣慘,讓他悔恨和痛苦。

    對待施禮,我從來不需要小心翼翼地偽裝,我只要把我的情緒展示給他,施禮是個很擅長和我共情的人。

    施禮,當你得知了你為我做的一切都被施甜破壞的時候,你是選擇她還是我呢?

    那天晚上,我在施禮的別墅住下,施禮沒有碰我一根手指頭,他甚至連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都不敢。

    我在床上睡的時候,他就在床下打了地鋪。

    堂堂施家總裁淪落得和一個狗一樣。

    那天晚上,施禮睡到一半,我聽到絕望而低沉的哭聲,是施禮在睡夢中哭。

    我不知道他夢到了什么,我只聽到他在睡夢中念著我的名字。

    他說:「純純,別走。」

    施禮變得脆弱敏感,他不再愛笑了,曾經那個開朗的大少爺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我想起曾經施禮最喜歡睡覺的時候抱著我,夏天我嫌熱,他還不滿意地鬧脾氣說:「不行,我就要抱著你。」我每次都好脾氣地讓步了。

    而曾經那個在我面前主動熱情的施禮,他變得小心翼翼,他變得卑怯。

    我問施禮打算怎么對待我,怎么對待施甜。

    我面帶諷刺地說:「施禮,五年前你選擇施甜,現在還打算要放棄我對嗎?」

    我話還沒說完,施禮就立刻反駁,他還怕自己聲音太大嚇到我,他壓低聲音說。

    「純純,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他一邊說著一邊乞求我的原諒。他近乎病態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拉過我的手。

    「我爺爺從小撫養我長大,他一輩子省吃儉用,你去我家的時候,他還給你做排骨,那是他過年都舍不得吃的貴重食物。

    「我那么好的爺爺,被施甜的狗撞死了。」我流著淚抓住了施禮胸前的衣服。

    「施禮,我要施甜賠我爺爺,她能做到嗎?」

    我越說越激動,我記得我死死地拽著施禮的衣服,眼淚幾乎浸濕了他的胸膛。

    「人們都說,一命還一命,我要施甜死,我要她死行不行。」

    我故意地為難施禮,我知道施禮肯定不會答應。

    施禮撫摸著我的頭發許久。

    我聽到了施禮平穩的呼吸聲,聽到了施禮胸前的心跳聲,聽到了自己的抽泣聲。

    隨后別墅內歸于平靜,施禮小聲地說了句:「好。」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他,施禮面色慘白如鬼,他像是即將被行刑的犯人一樣,他不斷地重復著那個字。

    「好」。

    「好」。

    「好」。

    他不斷念叨著,我幾乎都不敢看他,他狀若瘋癲,但是一雙手卻死死地握著我的手腕。

    片刻后,施禮平靜下來,他一雙眼眸如鬼火。

    「是兩條命。」

    13.

    施甜和施禮以前感情很好,自從我坐牢后,兩個人都避免再次相見了。

    施禮恨施甜,施甜怕施禮,所以一直想把施禮踢出董事會。

    出獄后,我就開始看五年內的報紙。

    娛樂報上多次大標題,說曾經兄妹如今形同陌路,說施甜收購施家股份意圖劍指親哥。

    正因為如此,施家的股票跌了不少。加上施禮的心理疾病嚴重,他也不在媒體掩蓋,施家早已不如當初輝煌。

    所以梁恭才對我保證,他一定會對施家下手的。

    正因為我提前了解了施禮和施甜的關系后,我才設想了這次找施禮的計劃。

    施禮得了心理疾病后,他根本沒有好好吃藥治療過,他在吃一種致幻藥。

    那種藥會讓他的精神紊亂,但是那種藥會讓他好受一點。

    施禮說,他吃了藥就可以看到我了。

    看到我曾經親密地貼著他的胸口,看見我哄和他長得很像的寶寶睡覺,他甚至還能聽到我溫柔的聲音,我說:「老公,我愛你。」

    所以施禮看到我的時候,他立刻就握住了我。

    他想知道,這是不是幻覺。

    他曾經多次沉溺于幻覺中,他追逐著我的身影,卻最后擁抱的是空氣。

    如今他摸到了活生生的我,他幾乎貪婪得每天都要拉我的手。

    我卻對施禮沒有好臉色了,施禮碰我,我就辱罵施禮,我讓施禮滾。

    我面色冷淡諷刺:「施禮,你不是答應過幫我報仇嗎?你慫了?」

    施禮站在我的面前,他彎著腰和一個受罰的小學生一樣。他哆嗦著嘴唇說:「我想再多看你幾眼。」

    這句話再明白不過,施禮動手的話,他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我拉著施禮的手說:「施禮,只要你幫我復仇,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好。」

    這句話一聽就是謊言,但是施禮卻像是得到了一個什么保證一樣,他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我發現施禮睡得越來越少了,他整晚整晚地都不再入睡,在黑夜中,他亮著眸子怔怔地看著我。

    他說:「純純,我給你拍張照片吧。」

    14.

    施禮的鏡頭對準了我,我沒有笑,反而滿是仇恨地看著施禮。

    施禮也不生氣,他像是得到珍寶一樣放在自己的胸口。

    隨后,施禮就出門了。

    我打開床頭柜的第一個抽屜,那把鋒利的尼泊爾軍刀,他帶走了。

    我算了算時間,我給梁恭打了個電話,我讓梁恭來西郊別墅找我,我還沒死,讓他來救我。

    梁恭聽到電話后,他就風塵仆仆趕了過來。

    梁恭見到我后雙目通紅,他剛要說什么,我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我說:「梁恭,我想要你。」

    梁恭和我不是第一次了,在我出獄回到他家后,我們有很多次,梁恭拒絕不了我。

    我在梁恭的耳邊低語:「梁恭,就在這里,好嗎。」

    梁恭握著我的肩膀問我:「施禮碰你了,施禮碰你了對嗎?」他像是一頭瘋狂的困獸一樣質問我。

    我流下眼淚說:「嗯,我不愿意,他說要再給我一個孩子和家。」

    我撒謊的,我見到施禮后,自始至終,施禮都沒碰過我,他不敢,他怕傷害我。

    梁恭瞬間就失去了理智,他恨恨地咬住了我的肩膀。

    梁恭要在這里羞辱施禮。

    十分鐘后,施禮回來了。

    別墅的大門猛然被打開,施禮從光影處走了出來。

    他渾身是血,黑紅色的血像是妖艷的彼岸花在他的身上綻放。

    襯衫上,褲腿上,甚至他的臉上,都是血。

    施禮提著尼泊爾軍刀,反射光芒的刀鋒上滴下了一滴濃稠的血水。

    他真的去了,他真的為我報仇去了。

    施禮走的時候,我給施禮發了短信,我說:「施禮,你要趕快回來。」

    施禮作案后,他焦急地往回趕,他已經明知自己沒有未來了,他想看我最后一面。

    他看到我的最后一面,就是我主動地抱著梁恭,向他露出了一個嬌媚的笑容。

    見過野獸發狂嗎?見過人在崩潰的時候是什么表現嗎?

    施禮像是得了病一樣,他的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刀,他的牙齒不斷地打顫著,嘴巴微張,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支支吾吾,只是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斷滲出淚水。

    那源源的淚水幾乎沖刷掉他下頜線的血跡。

    隨后他像是瘋了一樣向我和梁恭沖了過來。

    那一瞬間,我們三個人做出了不同的抉擇。

    我猛地推開了梁恭,讓梁恭擋在我的身前。

    梁恭卻下意識地擋在了我的前面。

    施禮舉著刀避開了我。

    梁恭和施禮像是兩只互相撕咬的野獸,施禮因為消瘦,他的力氣已經不如梁恭了。但是施禮瘋了,他處處置梁恭于死地。梁恭卻謹慎小心了很多,他不想死,也不想因為防衛得當進監獄。

    梁恭和施禮扭打中,梁恭從始至終沒求過我幫忙。

    他只對我喊了一句話:「純純,如果我贏了,你會嫁給我嗎?」

    我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個欣賞斗獸的觀眾。

    我扶著下巴說:「那你先贏了再說吧。」

    梁恭眼中閃過陰狠,他奪過了施禮的刀,拿起刀毫不猶豫地要捅向施禮的胸膛。

    我沖上去踢開了那把刀。

    我說:「梁恭,夠了,你贏了。」

    梁恭不服,他一雙眸子黑漆漆地看著我,他勾起嘴角看著我說:「純純,你舍不得他死。

    「純純,我沒贏,我輸了。」

    說完這句話后,他毫不猶豫地撿起刀狠狠地刺向施禮。

    15.

    警察來的時候,施禮已經昏死了過去。

    經過調查,施禮在施家老宅殺害了自己的親生妹妹。但是由于他本人有精神疾病,所以暫時扣押了。

    在扣押期間,施禮緊緊地握著一張照片。

    梁恭在施禮失去意識后,還舉刀刺向施禮,構成了防衛過當致人重傷,被判五年。

    威嚴的法庭上,法官敲下了錘子。

    梁恭雙手被銬,他那雙漂亮的眸子追尋著我的身影。他在人群中看到我后,露出了一個脆弱的笑容。

    他向著我做了一個嘴形:「不用等我。」

    恍惚間,我仿佛回到了曾經上學的時候,我們一起在食堂打飯,食堂的人烏泱泱的,他卻總是在人群中一眼能找到我。

    我在人潮中穿梭到他的身邊,他隔著老遠對我做嘴形。

    那個時候他說的是「等我」。

    我就會意地先找到一個座位,等他端著飯盒過來,我們坐在一起吃飯。我會說一些笑話逗他,他會給我講他的事情。

    我放下了對以前的回憶,我轉過身,離開了法院。

    那天的陽光很大,我又去看了一眼施禮。

    施禮還是拿著那張寶貴的照片,他把照片貼在懷里,輕輕哼著一首歌。

    那首歌我記得,是我陪施禮過三周年的時候,我唱給他的。

    在西郊別墅,星空之下,我偷偷學了吉他,我一邊彈一邊唱,作為他的生日禮物。

    施禮那天特別高興,他激動得抱著我直接跳進了游泳池里。

    在水池里,他說:「純純,我愛死你了。」

    我在水里拍打著施禮,罵他混蛋。他抱著我在水里暢快地笑。

    那個時候,施禮是那么地開朗,那么地充滿活力。

    如今的施禮,他縮在角落,瘦得像一根即將折斷的鉛筆。

    旁邊的人對我說:「這個病人,偶爾發狂說要找純純,護士就給他唱這首歌,他會平靜很多。」

    我點了點頭。

    走出精神病院后,陽光照得我有些刺眼,我遮住了眼睛,看到對面馬路停著一輛粉色蘭博基尼。

    我眼眸一亮,走過去喊了句:「瑜姐姐。」

    她纖細的手指把墨鏡一摘,紅唇勾起:「我來了,小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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