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醒來是早晨電影(惡夢醒來是早晨電影簡介)
第854回 化險為夷
郝姐見他不說話,便說道:“你不愿意說,我替你說說行么?”
顯山“嗯”了一聲。
她說:“我想,你這詩里說的嫦娥,保準是一個女孩兒,對吧?”
他又“嗯”了一聲。
“那我問你,這個女孩是誰啊?”
他不言語。
她說:“沒事,這里也沒別人,你跟我說說吧,我保證給你保密。”
他依然不吱聲。
“你不說就是不相信我,算了吧,不愿意說就甭說了,你這家伙悶葫蘆不會聊天。”
“常娥是我們村的。”他終于開口了。
郝姐一愣,說:“你們村的?你們村干啥的?”
“我們村支書的閨女,姓常叫常娥。”他說。
“嗨…”郝姐如夢方醒,問道:“她跟你是同學?”
“中學是同學,后來她沒考上高中。”
“現在她干嘛呢?”
“先頭在鄉里當干部,后來到縣里當干部了。”
“那就是你相好的唄?”
他不回答。
“是不是啊?”她問。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怎么呢?”
“她說等我考上大學。”
郝姐明白了:那個叫常娥的女孩與顯山有約定,等他考上大學倆人就結合。但現在他退學了,這樁美事也就吹了。這種事她很理解,鄉村人都很現實,姑娘談戀愛搞對象要有圖頭,過去是當兵、或者當工人,現在則是考上大學。她想,別看這家伙歲數不大,個人情史還挺豐富。但轉念又一想,現在小學生都談情說愛,他這么大了,有過幾個女朋友也不真新鮮。然而,讓她感到些許失望的,是原以為詩里的嫦娥是三妹,沒想到并非那么回事。不過即使這樣,她也想繼續探探他內心的“虛實”。
“奧,那我明白了,你詩里的意思,是還在留戀她?”她問。
“不留戀。”
“為什么?”
“因為不可能了。”
“怎么呢?不就是上個大學么?現在上大學可不是稀罕事,大學畢業送快遞的也不少。”
“她已經訂婚了,找了派出所的警察。”
“那…那你寫詩還念念不忘干嘛?”
他有點不好意思,仰著頭看天說道:“算一種詩情畫意吧。”
她不言語了,過了一會兒又說:“哎,我問你,你說的那個常娥…長得好看么?”
“好看。”他立即肯定。
“比三妹呢?”她問。
他一愣,想了一下說:“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
“三妹是小女孩。”
郝姐笑了,說:“那常娥是老娘們兒啊?”
他也笑了,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她開誠布公的說:“顯山,我問你個事情,你要如實告訴我。”
“嗯,你說吧。”
“你…你是不是喜歡三妹?”
“不喜歡。”他一口否定。
她又有點失望,問:“真的么?”
“真的。”
“你不喜歡她…為什么要請她吃烤串?”
“奧…您問這個啊?那我告訴您吧,我們經常來這里,都是店里的男男女女。本來今天我想讓他們也來,但第一次怕三妹不習慣,我就自己來了。”
她感覺他的理由很充分,自己有點過分警惕了,確實有點多余,于是說:“其實…其實吧…你說的對,年輕人就得有朋友。要不總關在屋里,把人都關傻了。”
“是,三妹也是這么說,說她來北京沒去過公園,沒逛過商場,也沒看過電影,心里很孤獨。所以,我就約她來吃烤串。等有時間吧,我還答應她去看看故宮,其實我也沒進去過。”
她聽完心里挺感動,剛要說幾句感激話,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來的“任務”,于是又說道:“顯山,我再問你個事情行么?”
“嗯,您說吧,別客氣。”
“其實吧…這也是今天我要找你的正事,得和你認真的談一談。”
“嗯。”
“我問你,你能跟我說說…你和娟子是怎么回事么?”
他似乎有準備,低頭想了一下,反問道:“你聽說是怎么回事?”
她明白他的意思,趕緊解釋說:“是這樣啊,我先跟你聲明一下,我找你說這個,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是受娟子她父親委托的。”
“娟子她父親要干嘛?”他問。
她說:“顯山,實話實說啊,作為一個父親,閨女出了這種事情,他還能干嘛呢?無非是讓我找你了解一下,看看怎樣使你們能分開。我不怕你不愛聽,娟子畢竟是有家的人,又有孩子,這么下去…你看是不是真不合適?”
“怎么分開?”他問。
“是這樣,她爸爸的意思,是你可以提提條件。”她說。
“條件?什么條件?”
“條件嘛…就是你需要娟子做什么,她爸爸盡量滿足你。比方說吧,需要錢、需要給你家人安排工作…等等吧。”
“那好吧,我就跟他提一個條件吧,讓他幫著說服娟子,不要再與我接觸了。”
“什么?”她一下糊涂了,說:“你的意思…讓娟子她爸爸去勸她、讓她別再與你接觸?”
“是。”
“怎么會呢?不是你一直不愿意分手么?”
“開始是那樣,但后來我轉變了。”
她感覺很吃驚,急忙問:“顯山…你能說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么?”
他嘆口氣,說道:“我還能怎么想啊?我起初以為遇到了真愛,也愿意為真愛獻身。但是,當我發現這是一種欺騙的時候,就感覺很沒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娟子欺騙了你?”
“不,是我們自己欺騙了自己,叫做自欺欺人吧。好在良知把我喚醒了,噩夢醒來是早晨吧。”
他突如其來的變化,真讓她猝不及防。她仔細想了想,說道:“顯山,那我具體問你幾個事情好么?”
“嗯。”
“你…不愛娟子了?”
“愛要是苦難的行軍,那我就真沒法愛了,因為我不愿做苦行僧。”
“怎么是苦行僧呢?”
“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說這樣的愛能幸福么?”
“你咋就一下想明白了呢?”
“是娟子的突然變臉,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沒道理的愛是根本靠不住的。”
“那…你們的生意不做了?”
“不做了。”
“那…你姐姐他們咋辦?”
“是我姐姐提出不做了。”
“她怎么說的?”
“我姐姐說人活著要有臉有皮,如果要是這么來的生意,她寧可帶著孩子回家種地去。”
她有點明白了:他的思想轉變,可能與她姐姐說他有很大關系。要說起來,這可真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姐姐。
她又問:“那…娟子肚子里面的孩子咋辦?”
“那就得問她了,我開始就說危險,但她偏說沒事,說生下來她就養著。我看我目前的狀況,可能一時半會兒掙不到錢了,所以顧不了那孩子了。”
“這些事兒…你跟娟子說了么?”
“沒說。”
“那你怎么不跟她說說呢?她可還等著要與你結婚吶。”
“我不想見她了,一場噩夢。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走?你也走么?”
“嗯。”
“你們去哪兒?”
“回老家。”
“回老家?回老家能養活自己么?”
“在北京更養活不了自己。我跟我姐夫商量了,回去開個修車鋪,修理電瓶車吧。”
“你的意思…是不準備再見娟子了?”
“是。”
“那你可夠狠的。”
“沒辦法,孽海緣就是這樣。”
“行了顯山,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去與娟子說,趕快把孩子打掉,恢復正常家庭生活,并且讓她別再招惹你了。放心吧,我的話她聽。”
“好吧,謝謝阿姨。”
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我說顯山,那…你快走了,為什么今天還要約三妹吃烤串呢?是不是就想托她去對娟子轉達你的意思?”
“不是,因為我答應過請她吃烤串,所以必須兌現,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她無話可說了,拿起酒瓶倒酒,發現已經喝干了,立即喊道:“服務員,酒。”
他急忙阻攔,說道:“阿姨,白酒咱們不能喝了,太多了。不行咱們喝啤酒吧,就當是漱漱口。”
她答應了,立即叫服務員上啤酒。
之后,她問:“顯山,你喝多了么?”
“沒有阿姨。”他回答。
她說:“好,趁明白,我跟你商量個事情,也算給你提個建議。”
“嗯,您說吧。”
“其實啊,我覺得你們不用回去,北京再不好,錢還是比老家好掙,不然的話,怎么全國人民都往這里跑呢?你說對吧?”
“對,阿姨,是那么回事。”
“現在有這么個差事,娟子父親的單位,要去延慶搞養殖,承包當地的魚塘,辦雞場鴨場什么的,給公司職工增加福利。延慶離北京不近,需要有人在那里常住,你看你們一家人…不行把這個活接下來呢?”
他想了想說:“搞養殖我姐夫內行,他家過去就包山包地的搞養殖。不過…家財萬貫、活物不算,搞養殖掙錢可費勁,搞不好就要賠錢。”
她說:“這個你不要考慮,人家是國企,你們掙得是工資,公司也不指著這塊賺錢,就是逢年過節給職工發福利,不存在銷售問題。”
他聽完高興的說:“那倒可以,我回去與我姐姐他們商量一下,不行就跟著公司干吧。”
“別商量了,現在就這么定吧,娟子她爸爸那人你可能不了解,保證不會讓你吃虧,會比你干快遞掙得多。”
“那好,不管行不行,我先謝謝阿姨了。”
…… ……
后來,他們又每人喝了幾瓶啤酒,吃完往回家走時,倆人都有點晃晃悠悠了。就在這時,郝姐無意中說了一句話,讓顯山感到無比振奮。她說:“顯山…其實…其實我女兒三妹…就是個嫦娥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