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間諜在中國;蘇聯克格勃的間諜電影
東方明
中國作為曾和蘇聯在國際舞臺上一度抗衡的對手,自然不會被克格勃所忽略。克格勃在中國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進行滲透和活動,而中國反間諜衛士時刻警惕,與克格勃間諜作斗爭。
河南中醫名醫郗范被克格勃女色拉下水,他在為克格勃收集情報時被捕。以下講述的是在監獄中發生的故事。
間諜治好管教科員
1971年,中國監獄管教科發現犯人郗范是名醫,自是重視,把他分配到監獄醫務所去干醫務勞役,獄內稱“醫務犯”。
郗范在給干部看病中,治好了一個名叫紀凡藝的皮膚病,此人是管教科科員。紀凡藝心里對郗范頗為感激,有事無事總來醫務所坐坐,和郗范聊聊天。
郗范自被捕以來,天天在頭腦里默念一個地址:河北省保定市河西街91號張覽先,有時在睡夢中還惦記著。現在,他決定開始實施“營救行動”。“文化大革命”時監獄對犯人管理因為定位于“階級斗爭”這個高度,所以非常嚴格。按規定,犯人一個月只能發一封信,收信人必須是入監伊始所填的登記表上的直系親屬。“張覽先”當然不會上登記表,所以,干部肯定不會給他發信。郗范經過反復考慮,決定請紀凡藝發信。
于是,郗范執筆寫“營救信”。信寫得很短,郗范在信中告訴“張覽先”,自己現在什么監獄什么部門服刑,仍做醫生,請給寄些參考書來。“營救信”寫好以后,郗范擱了幾天。等到紀凡藝又一次來醫務所和他聊天時,他把信遞過去:“紀隊長,麻煩您給我寄一封信,寫給我一個親戚的。”紀凡藝把信象征性地看了一遍:“好呀,你把信封起來,明天給你發。”
“國家干部”喬裝出現
郗范的“營救信”寄出后的一個半月,他所服刑的監獄接待了一位來自鄭州的客人。此人三十多歲,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他走進接待室,自我介紹是省高級人民法院特種刑事案件復議辦公室副主任,姓任名保安。
這個任保安,真名叫武仲鈞,原是黑龍江一個農場的普通干部,“文化大革命”開始時造反得勢,成為新貴,利用職權大撈錢財、玩弄女性并殘酷迫害干部、群眾。不到一年就因群眾舉報而下臺,隨即被公安機關抓起來,準備查清罪行,依法懲處。武仲鈞乘一次提審的機會脫逃,輾轉來到邊境線,伺機逃往蘇聯。20世紀70年代初,克格勃派他來中國活動,這次委以險任營救郗范。
營救郗范的方式,克格勃的間諜專家一定反復精心討論過。應該承認,這確實是一個看似冒險實際上具有最高成功概率的方案。當時還沒有《刑法》和《刑事訴訟法》,辦案方式缺乏一種法定的程序,往往外調、提審、宣布刑事裁定都只派一人前往執行。只要來人證件齊全、手續完備,說什么就辦什么。克格勃的方案就是鉆了這樣一個空子。
被忽略的細節
監獄辦公室副主任楊大雄接待了“任保安”。坐下后,“任保安”掏出了和蓋有“中國人民解放軍河南省公檢法軍事管制委員會”大印的介紹信,介紹信的內容是“派特刑室任保安副主任前往××監獄向在押服刑人員郗范宣布無罪釋放”的刑事裁定書。
楊大雄拿起面前的證件等一一檢查。“任保安”非常鎮定,克格勃偽造的證件、文件,能夠以假亂真。但是,楊大雄比克格勃專家還要高明,他一看之下馬上發現了破綻。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任主任是老法官了,經常出差在外?”“可不是,干咱這一行的,一年起碼有三四個月在外面跑。”楊大雄突然變了副臉孔,冷笑道:“哼!這是1966年換發的,至今已有5年。你自己說一年有三四個月在外面出差,那這掏出放進不知用了多少回了,怎么還是嶄新的?”
“任保安”腦子里轟的一下,他知道苗頭不好,卻佯作不解,打著哈哈問道:“怎么,楊主任認為這有問題?”楊大雄一拍桌子,大聲喝道:“豈止,連你這個人都是假的!”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四個身強力壯的武警旋風似地刮進來,把“任保安”按在椅子上,麻利地扣上了。
一切早在掌握之中
原來,郗范被捕后沒幾天,一個晚上睡覺時,說了一句夢話:“張覽先,蘇聯人讓你來救我,你怎么還不來啊?”這句夢話,被同監房一個犯人次日向看守所報告了。
監獄管教部門于是開始研究如何對付這個克格勃間諜,首先即是該犯提出發信給未列入登記表上的人,則須特別注意。
郗范治愈紀凡藝的皮膚病后,紀凡藝有了接近郗范的理由,郗范果然上當。請紀凡藝發信后,偵察員來到監獄,提審郗范。一提“張覽先”,郗范大吃一驚,臉色倏變,但還要硬撐,說“不知道”。偵察員把那封信的照片扔在郗范面前:“這個,你總知道吧?”郗范無法抵賴,只好乖乖招供。
公安機關根據郗范的口供,對可能出現的種種營救方式作了分析,其中包括冒充法院干部前來宣布“釋放裁定”,分別作了防范安排。這就有了武仲鈞落網之事。
武仲鈞后來被判無期徒刑,也被關在郗范服刑的那個監獄。據說兩人初次見面時,相視無言,唯有苦笑。
郗范為此事加刑3年,監獄仍讓他當醫務犯。后來他因能認罪伏法,積極改造,于1978年被提前釋放。
文章來源:轉載自《塵封檔案》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