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付貸“換馬甲”潛行

□本報記者高改芳

“首付貸我們這里早就不能做了。”20歲出頭的業務員小李在上海中心城區一家不起眼的房產中介工作。他看著記者欲走還留，對一套總價300多萬元的老公房興趣很濃，馬上話頭一轉：“不過，我們可以提供30萬到50萬的消費貸款。”小李熱情地張羅著。

人民銀行上海總部在本月初要求各商業銀行繼續加強對首付資金來源的審查，嚴禁變相規避調控政策和住房信貸管理規定，要求各商業銀行要切實防止信貸等各類資金，尤其是理財資金違規進入土地市場。

此外，上海銀監局也于日前要求轄內各商業銀行要嚴格執行首付資金真實性檢查。完善審查手段，嚴格審查借款人首付款資金來源。防止借款人通過個人消費貸款、個人經營性貸款、信用卡透支、P2P、小額貸款公司、房地產開發企業、房地產中介等渠道違規獲取個人住房貸款首付款資金。

不過，在上海房地產市場，房產中介通過提供消費貸款、經營性貸款甚至信用卡分期等手段來幫助客戶湊首付的情況仍然存在。

“消費貸款用于付首付，很難查清和杜絕。客戶說他借錢要裝修房子、買家電、買汽車，但實際上拿去付首付了。房產中介怎么查得清？連銀行都查不清。”某大型房產中介相關負責人杜總說。

盡管房產中介提供的貸款銀行都能提供且利率更低，但并不是每個銀行網點都能辦理消費貸款、信用貸款。購房者往往不知道到哪個銀行網點能借到錢。同時，銀行也不能準確地找到信用貸、消費貸的客戶，獲客成本很高。房產中介借錢給購房者的市場空間由此而來。

杜總介紹，房產中介提供消費貸款從資金來源上分有兩種：一種是房產中介先從銀行處申請經營貸款甚至抵押貸款，利息一般在6%左右，然后中介再把這些錢借給購房者。因為中介要承擔一定的壞賬風險，還有人力成本等，最后借給購房者的利息能達到18%。

另一種是房產中介把客戶推薦給銀行辦理消費貸款，審貸、放貸都是銀行的事，中介向購房者收取5-10%的手續費。

房產中介心知肚明，這些消費貸款一般會被用來付首付。

“很多客戶都會算一筆賬。例如，夫妻兩人一年能結余40萬元，那么再從中介借40萬元，80萬元首付就能買一套總價200多萬元的老公房。把老公房出租，租金還貸，還能享受房產增值。第二年再結余40萬的話，就能把中介的貸款還了。這應該是眼下最靠譜的投資了。”杜總介紹，現在只要是能買到房子的人都被認為賺了。

可見，只要房價上漲的預期不變，那么放大資金杠桿買房的行為就不會杜絕。不過，杜總也承認，借錢付首付的行為對個體而言是最經濟的，但對金融體系而言風險的確很高。“房價只要下跌15%，這部分客戶就會斷供。”杜總承認。

不僅如此，之前借了“首付貸”成功買到房子的人，似乎給“后來者”做了成功的表率：房價根本沒有下跌的跡象。買晚了的、沒有及時辦理首付貸的，現在都買不成了；早買的、下手快的都是贏家。

不過，最近到中介貸款的客戶的確少了。因為限購限貸政策，使得有買房資格的人大幅減少。

另外，讓杜總想不明白的一點是，今年3月央行、銀監會聯合印發了《關于加大對新消費領域金融支持的指導意見》。《意見》從積極培育發展消費金融組織體系、加快推進消費信貸管理模式和產品創新、加大對新消費重點領域金融支持、改善優化消費金融發展環境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金融支持新消費領域的細化政策措施。“打著消費貸款的幌子，客戶把借來的錢用于首付。這種情況不僅很難杜絕，從表面上看還符合政策導向。這個難題怎么破我還沒想好。”老杜撓撓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