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金融危機經歷7年的漫長歷程之后,到了真正畫句號和尋找埋單者的時候了。
全球金融危機經歷7年的漫長歷程之后,到了真正畫句號和尋找埋單者的時候了。
亞洲國家貨幣最近陷入了集體競相貶值的惡性循環,其中馬來西亞貨幣林吉特的表現最為引人注目,刷新了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以來的新低。亞洲貨幣的這種集體一致貶值的邏輯,引發了外界對亞洲金融危機卷土重來的擔憂。
不僅僅是貨幣貶值
對于這一現象,有人將之歸結于人民幣匯率突然調整引發的“貨幣戰爭”。
的確,2015年8月12日人民幣匯率進行歷史性的調整過后,亞洲很多國家的貨幣應聲貶值。然而,正如筆者在之前的專欄文章中指出的,人民幣貶值只是人民幣放棄了過去人為維持在高位的做法,而回歸市場正常匯率的自然調整。但亞洲貨幣貶值,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只是在人民幣突然調整匯率的情況下,讓亞洲各國貨幣的貶值步調太一致了而已。
從2014年來看,包括亞洲在內的很多國家的貨幣相對美元已經大幅度貶值。如果僅僅將其歸結于人民幣貶值引發的貨幣戰,很有可能使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偏離經濟現實,從而低估問題的嚴重性。注意,我說的是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
亞洲國家貨幣的貶值只是一個表象。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經歷7年的漫長歷程之后,到了真正畫句號和尋找埋單者的時候了。
“二次危機”成潛在威脅
首先,從金融危機的基本邏輯看,歷經7年,包括美國在內的發達經濟體基本上完成了調整。而本輪危機中并沒有進行真正調整的新興市場,經歷救市的廉價資本盛宴之后,不僅沒有對扭曲的經濟結構進行校正,反而使其更加扭曲,產能過剩,債務高企,從而走向真正的危機。
其次,從全球資本流動的邏輯看,危機爆發之初,包括美國在內的經濟大國都推出了史上罕見的寬松政策,廉價的貨幣大量流入新興市場,估計總規模有2萬億美金之巨。這些貨幣絕大多數并沒有進入新興市場的實體經濟,而是流入了樓市或者資本市場,催生了這些國家的資產泡沫。而在美聯儲退出量寬政策的情況下,國際資本的流向開始逆轉。
筆者曾多次提醒,“美元回家”成為2013年9月以來影響新興市場的最大因素。根據國際機構的數據顯示,截至2015年7月底的過去13個月里,19個最大新興市場經濟體的資本凈流出總量達到9402億美元,近乎兩倍于2008-2009年金融危機時三個季度的4800億美元凈流出總量。
再者,美元升值及美聯儲加息的預期加速了新興市場的不穩定。在這種預期下,新興市場的經濟陷入了停滯,投資需求下滑,出口停滯,從而引發了經濟真正的下滑。從2015年一季度的情況看,新興市場表現滑落至自2008年危機以來的最低水平。包括中國在內的,曾經承擔全球經濟增長50%以上份額的新興市場,經濟指標進入了全面的調整狀態。
基于以上邏輯,我認為千萬不要把亞洲貨幣集體貶值解讀為一起“人民幣引發的事件”。貨幣貶值的背后,預示著新興市場的經濟開始陷入真正的危機。新興市場正在由全球經濟領頭羊的角色,轉而淪為全球經濟的拖累,起碼到目前,這是一個大概率事件。
如果這種邏輯成立,結論則會非常令人悲觀和擔憂。過去7年多時間,新興市場成為全球經濟的希望所在,也成為全球貿易真正的主導者和全球大宗商品的最大需求者,新興市場占全球經濟的份額已經達到35%以上,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遠超發達經濟體。一旦這一切逆轉,資金外逃,機構和投資者沽清新興市場的資產,這種“崩盤”的走勢勢必引發“由新興市場引發的全球衰退”,從而導致全球經濟陷入二次危機。這是包括美國在內的大國經濟的決策者必須冷靜面對的現實。